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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临，老旧的小区亮起零星的灯火。
林家客厅，灯光昏黄。
林大山拿着那本崭新的六年级数学课本，愁眉苦脸地翻着，感觉上面的字认识他，他不认识字。
“儿子啊……”他叹了口气，把书本放下，“这……这题爸看着就跟天书似的。X、Y什么的，爸早就还给老师了。以后可咋辅导你功课啊？”
林小一正盘腿坐在沙发上，怀里抱着那个绿色恐龙玩偶，闻言抬起头，丢给父亲一个“你想多了”的白眼。
“爸，”他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，“以后，我可以辅导你。或者说，你就不用操心我的学习了。”
他放下恐龙玩偶，小身板坐直，表情变得认真起来：“当务之急，不是我的学习，是赚钱。”
“赚钱？”林大山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，里面瘪瘪的，“儿子，爸知道你是天才，但赚钱是大人做的事。你安心读书，钱的事有爸呢！爸明天就去找找看有没有夜班可以跑……”
林小一打断他，眼神锐利：“爸，你跑一个通宵的夜班，能赚多少？七十？八十？妈的药不能停，一瓶就好几百。我跳级后，虽然学费可能省点，但其他的开销呢？以后上初中、高中、大学呢？还有，妈的病需要更好的环境休养，这房子太旧了，潮湿，对她身体不好。”
他一连串的问题，像锤子一样砸在林大山心上。
林大山张了张嘴，想说“爸能扛”，但看着儿子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，这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。他颓然地低下头，搓着粗糙的大手。儿子说的每一个字，都是扎心的现实。妻子的病，像是个无底洞，他已经竭尽全力，却依然感到力不从心。
“那……那你说咋办？”他抬起头，眼神里带着迷茫，还有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、对儿子的依赖。
林小一凑过去，压低声音，小脸上闪烁着与他年龄不符的精明：“你明天一早，去城西的批发市场。”
“批发市场？去那儿干啥？”
“进货。”林小一言简意赅。
“进啥货？”
林小一吐出三个字：“电子表。”
“电子表？！”林大山眼睛瞪得溜圆，声音不自觉地拔高，“那玩意儿能卖出去吗？现在谁还戴那东西？”
90年代末，电子表对于小孩子和新潮年轻人来说，还是有点吸引力的新鲜玩意儿，但在林大山这样的成年人看来，华而不实。
林小一自信地笑了笑：“爸，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