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医疗室的日子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僵持。黄小磊像一株被遗忘在阴暗角落的植物,依靠着最低限度的水分(那点馊粥和脏水)和强烈的求生意志,缓慢地恢复着一丝气力。他依旧大部分时间蜷缩着,闭眼假寐,呼吸放得轻浅,完美扮演着一个“半死不活”的残次品。耳朵的剧痛在高烧退去后,蜕变成一种持续不断的、沉闷的钝痛和嗡鸣,以及无休止的瘙痒——那是伤口在卑微地试图愈合。
这只废掉的耳朵,剥夺了他清晰感知世界一半的能力,却像开启了另一个诡异的开关。剩余的听力变得异常敏锐,如同绷紧的琴弦,捕捉着医疗室里每一丝细微的声响,并在他脑海中疯狂地重构、解读。
他听着“兽医”换药时镊子与托盘碰撞的轻响,能分辨出那里面是麻木,还是极其偶尔闪过的一丝不耐或…怜悯?
他听着门外看守换岗时鞋底与地面的摩擦声、钥匙串的晃动、偶尔压低的笑话或抱怨,默默计算着时间间隔,在脑海中勾勒他们巡逻的路线和懈怠的瞬间。
他听着那些被送进来的、濒临破碎的灵魂发出的无意识呻吟、呓语、哭泣,从中剥离出关于园区布局、看守习惯、潜在危险的碎片信息。
“兽医”的沉默与“老周”的标记
“兽医”依旧是那个沉默的修理匠。但他换药的频率变得规律,偶尔会多留一点点干净的纱布,或者“不小心”掉下一小片止痛药(黄小磊像捡起珍宝一样迅速藏起)。一次,在处理完一个重伤号后,“兽医”疲惫地靠在墙边,目光扫过假装昏睡的黄小磊,极其轻微地、几乎不可察地摇了摇头,用低若蚊蚋的声音自语般嘟囔了一句:“……西边…发电机…噪音大…晚上…看守嫌吵…不爱靠近……”
声音轻得像幻觉。但黄小磊听到了!心脏猛地一缩。他强迫自己没有任何反应,连呼吸频率都没有改变,但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铁钉砸进脑海!
西边!发电机!晚上!看守松懈!
这与他藏匿的草图、之前偷听到的看守闲聊完美印证!这不是巧合!“兽医”在用一种极端隐蔽的方式,确认并补充信息!他在帮他?为什么?黄小磊不敢深思,只能将这份骇人的“馈赠”死死摁在心底,不敢流露分毫。
老周又来过一次,依旧是送水,动作更显老态龙钟。这次,他没有多话,只是在递过水瓶时,枯瘦的手指极其快速地在黄小磊的手腕上划了三个短促的横线,然后是一个向下的箭头。
黄小磊瞬间明白——这是草图上的标记!三条线可能代